插入光碟,按下開始鍵,螢幕亮起來。那是間雪白的房間,中間映著一張白色大床,一抺身影搖晃的進入鏡頭,吊著點滴的手擺弄好錄影機,然後坐在錄影機前的椅子上。青年穿著寬鬆的病袍,淺藍色的衣服讓青年看上去臉色更蒼白,身體瘦得骨骼分明,令人無法離開視線的是青年雙手包滿著繃帶,還有點點沁出的血跡。

青年墨色的眼眸注視著鏡頭,眼中流轉著很多說不出口的感情。垂下眼簾抿住嘴,像是在思考著怎麼開口,然後閉上眼。

青年緩緩張開眼,再次對上鏡頭,說。

「他們都說這是你的錯,可是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命運,我們是靈魂相連的另一半,雖然是用這種方式相遇,但我知道我是唯一能夠填滿你空虛部分的人。所以我不會放棄你,我不能離開你,也沒法逃避你,除非,你說你不再需要我罷。」

青年皺起姣好的眉,像是強忍著痛挫。青年沈默了,猶疑了。

「每個人心裡本來就住著一隻惡魔,我也是,即使再受到保護,終有一日這這惡魔都會破巢而出。可是我不想傷害別人,所以我用這種方式去壓下那想傷害誰的衝動。那是我保護你的方式,也是我釋放自己的方法,你不要自責。」

青年的臉上掛上一抺微笑,既是無奈,也充滿著痛心,眼睛充滿著淚水,在眼眶裡盪漾。一眨眼,淚水隨之滑落,描繪著青年的輪廓。

「這只是一個又一個的錯誤相扣罷了,我累了,不過我會代替你帶走這些傷痛,所以你不需要再強忍著,卸下那冰冷的鎧甲,做回真正的自己吧。」

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,青年露出一個讓人憐惜的笑容。

「對不起,我愛你。」

男人伸手關上錄影機,影像從螢幕上消失。就像青年一樣,消失了,不存在了,只能回味,卻不能再擁有。

影像消失了,但螢幕仍然光著,一片的沈寂。光亮照在冰冷的臉孔上,那是張令人稱羨的美麗臉龐,但現在掛著的只有一臉的落寞和後悔。

如果可以的話,我寧願從沒有遇上過你,那至少你現在仍然會生活得好好的。

關上屏幕,黑暗中閃著一點淚光。

對不起,我也愛你。

閉上眼睛,冰炎回想著他們相遇的那一夜。

 

 

╳╳╳

 

那是某小國一位公主的生日派對,褚冥漾和這位公主是同學也是朋友,他們在同一所大學裡選修了同一學系。青年的性格很惹人喜愛,無機心也不會計算人,待朋友真誠而且捨得付出,甚至不求回報,所以身邊總是會圍繞著一群他愛並同樣愛他的朋友,即使畢業了,也仍然是連繫眾多朋友的中心點。公主的成年禮,作為朋友的褚冥漾當然義不容辭的出席,而且青年也正好可以代表自己家族,為友人送上一份祝福。

「喵喵~今天很漂亮啊~」褚冥漾喜滋滋的走到公主身邊,禮貌地擁抱了公主,並在公主的兩邊臉上各落下一個輕吻。

「漾漾也很帥啊~難得,哈哈。」公主輕笑著。

「啊~喵喵~」褚冥漾一臉為難的,然後也隨著公主笑了。

「給~禮物~」褚冥漾遞上準備好的禮物。

「謝謝漾漾~是什麼來的呀~」公主高興的接過禮物,很是期待,因為每次這位友人都總會為自己帶來驚喜的。

「喵喵你會喜歡的東西~」褚冥漾說。

公主很期待,等不及就要拆開這份青年為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。一拆開來,卻發現是一隻貓咪形狀的U盤。

「漾漾應該不會是只送我一只U盤吧~」公主歪頭看著青年。

褚冥漾沒說話,只是做了一個「who knows」的身體語言。

「快準備一部手提電腦來!」公主興奮的呼喚著侍者說。

侍者很快就把公主的私人電腦拿到去偏廳,公主和她的友人一早就在那兒等著,而身邊還有些公主其他的朋友和親友圍觀著。公主把U盤連接上電腦,打開視窗,看見了一個名為「memory」的檔案,想也不想就點進去了。

螢幕裡是公主在大學時的照片,伴隨柔揚的音樂在流轉著。一群好久不見了的朋友同學,令人懷念的歡樂時光,一幕幕都好像在公主的面前重新上演。畢業後各散東西,當年的好友好同學,很多都分道揚鏢,各自有自己的難處和責任,能再聚首的機會真的是少之又少,即使聚會了,能遇見的亦只是寥寥幾人。

公主很感動,因為這是青年用心製作的禮物,也因為這是青年與公主共有的美好回憶。

不過真正讓公主落淚的是照片之後的東西,青年並不單只準備了照片的流串,他更是聯繫上每一位的同學,讓他們親自為公主拍上一段祝福的影像。一句又一句的生日快樂,就像是他們對公主親口說的,而且是當年同一系上的所有同學,一個不漏。

「喵喵,生日快樂!」影片的最後是青年親自送上的祝福。

「嗚~漾漾你好壞呀~你是全心想要我哭的~嗚~」公主給青年大大的擁抱,然後躲在青年的懷裡哭了。

「喜歡嘛?」褚冥漾拍拍公主的背安慰著。

「這是我最喜歡的禮物!」公主槌了槌青年的肩膀,眼睛還是閃著淚光,可臉上卻是個滿足的笑容。

「喜歡就好」褚冥漾在公主的臉上親了一下,然後推推公主說「快去補補妝吧,要變花臉喵喵了啦~」

「啊~漾漾好壞~」公主用手帕擦擦眼睛。「那喵喵去補妝,漾漾自己可以嘛?」

褚冥漾揚揚手表示快去快去,在公主離開前回望的時候還給公主吐了吐舌頭,做做鬼臉,逗得公主哈哈笑著。

公主離開了,青年獨自一人,自然不留在偏廳了。既然來到了公主的生日宴會,作為白綾家的代表,褚冥漾當然要在眾達官貴人前露露面,寒暄幾句才行。

青年走進主廳,從侍者那裡拿了杯香檳,然後朝人群中走去。

 

 

褚冥漾雖然是富家子弟,卻一點都沒有富二代富三代的那份氣焰和驕傲,反而是流露出一股清新的文弱氣息。說話態度很真誠,舉止不造作,笑起來清純而且發自內心,很有感染力,靈動的墨色眼睛也很認真專注,很有禮貌的直視著對話者,顯然是被教養得很好,保護得很好,一點也沒有上流社會的黑暗面,活脫脫就是這淌污水裡的一抺清泉。

青年的身邊圍繞著溫暖,而這份溫暖確實的吸引人,所以亦自然的圍滿了人群,這群心靈乾涸的人都想要從他身上獲得到些什麼,補足滋潤。

大廳的另一邊亦有位被人群堵住的男人,男人吸引人的並不是他溫柔可人什麼的,而是他本人代表著的金錢和權力。即使男人再冰冷刻薄狠毒,圍著他的人都會極力的巴結奉承,因為男人手執的,就是世界。

男人在社交圈內極端受注目,除了他是因為的勢力和姣好的外表,還有就是他只玩同性的這種癖好。他本人否認自己是同性戀者,只與同性發生關係是因為不想留下不必要的子嗣,免去被人耍心機,要脅什麼的。

因為男人的這種癖好和身份,即使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,還是有不少人會為名利,為家族而自動獻身的。每每在宴會派對中,圍著男人轉的都是這群年輕貌美的青年,只要男人鈎鈎手指,他們可以要多不要臉就有多不要臉。

冰炎能夠掌握住世界,自然能目空一切,為所欲為。即使他一身的白,擁有銀白色的頭髮和白皙的肌膚,卻是這個染缸中絕對的黑。

青年和男人從來都沒有過交集,即使男人的企業和青年的家族生意有聯繫,青年和男人卻是首次見面,因為青年的親姊和表哥都把青年保護得很好。這樣染黑的男人,青年的至親是絕對不會想他們遇上的。

因為絕對的黑,總渴望白。

而且青年的模樣絕對是男人的喜好,長相溫潤清秀,纖細瘦弱的文藝青年,清潔乾淨的樣子,正好就是男人選床伴的條件。

就算保護得再滴水不漏,總有意想不到之時,亦是這個機緣巧合之下,青年和男人,在一國公主的生日宴中遇上了。

褚冥漾並沒有留意到宴廳另一方的那為大人物,他本身就不太習慣這種場合,在和認識的幾位寒暄過後,褚冥漾就忍不住要到較少人的窗台那邊透透氣。

褚冥漾沒留意並不代表冰炎也一樣,其實從褚冥漾被宣進殿的時候,冰炎的紅眸就一直在追逐他的身影舉動。男人有很強的征服慾望,也有很強的控制欲,青年那副小白兔的樣子,正正鈎起了男人的佔有欲。對於這種不諳世事的正直青年, 男人總有種想要破壞的欲望,越是乾淨純粹,男人就越有衝動想要污染他。男人想要看見青年扭曲破損的樣子, 想看見青年在自己身下承歡墮落,甚至於哭泣求饒。

越是美好的東西,越有破壞的價值。

看見青年獨自一人走到窗台乘涼,男人知道,他的機會來了。

冰炎向他的秘書打了一個眼色, 秘書很識趣的為他擋下忙著巴結的眾人, 冰炎拿著他的伏特加穿過人群,隨著青年的腳步去了。

褚冥漾靠在窗台的扶手上,仰望著天上的星星,深深的呼了一口氣,這種場合果真的不太適合自己呀。自己並不討厭人多的地方,但是這種拘謹的氣紛真的讓人受不了。不過今天能看見喵喵那麼感動的樣子, 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好事嘛~ 褚冥漾淺嚐了高腳杯中的香檳,淡淡的苦澀味充斥口腔。

冰炎像看到獵物的雄獅一樣,紅眸死盯著褚冥漾看,由上到下一點一點的打量著青年身上的一分一寸,猶如能穿透衣服,看破青年的一切。幻想著把那筆直修長的腿扛在自己肩上會是何等美景,纖細的腰身在承歡時又會用那種方式扭動,連白嫩的喉結,冰炎都想哽上去留下一個個的牙痕。

冰炎看向自己身旁的秘書,讓他守在窗台的門口。關上門,把小白兔困在牢籠裡,籠內狩獵,別有一番風味。

關門的聲音驚動了褚冥漾,青年立即轉頭看向門前站著的男人,目光對上的時候,褚冥漾害怕了。那是種充滿掠奪性的眼神,紅眸好像傳來某種的電流慢慢穿透自己,讓肌肉無不跟著戰慄顫抖,頸背的毛細管都除著那露骨的視線而痛疼著。 

男人每踏前一步, 青年就越是害怕, 明明對方也沒幹什麼, 可只是被注視著就嚇得青年想要立刻逃離這個地方。青年臉上的肌肉緊繃著, 但雙腿卻發軟, 想逃, 卻邁不出那一步。

冰炎看見青年那害怕得失措的樣子,心底裡很是愉悅,他更想看青年哭喊求饒。

男人走到青年的身前,以身體的優勢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青年。青年只管垂著頭,死盯著對方的鞋子,不敢看向男人的一分一寸,生怕看了一下也會立刻被殺死。 青年大大的睜著眼睛,握緊了手中的高腳杯,呼吸也變得短小而急速。因為男人實在站得太近,青年的呼吸滿是男人那混雜著香菸和古龍水的成熟味道,可怕而且令人暈眩。

冰炎抬手遞到青年的臉龐,稍一靠近,青年就害怕得退避著。冰炎把拿著伏特加的手放到扶欄上,阻礙青年的退路,然後一下子的掐緊青年的下巴,強迫他對上自己的目光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冰炎說。

褚冥漾咬緊牙關,即使被強行抬起了下巴,他仍然是不敢看向那雙攝人紅眸。

冰炎見青年沒有回應,喝了一口伏特加,然後用力掐著青年的下巴,迫他張開嘴巴,再把口中的伏特加給灌下去。

褚冥漾上一刻只管臉被掐得吃痛,還未來得及反應,下一刻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巴。滿腔都是男人的菸味和辛辣的酒精味,褚冥漾抗拒得想要扭頭別過臉,可是卻硬生生被對方扣著,無法反抗。

冰炎把舌頭伸進青年的口腔中,駟意的搞動撥弄,酒精混著涎液順著舌頭送到青年的嘴裡,反覆的吸啜咬舔。看見青年那痛苦的表情,滿是淚光的墨眸,掙扎推卻卻又無力反抗的動作,和那零碎的咽哽聲,冰炎只覺得通體舒暢。

放下酒杯,冰炎用手摟著青年的腰,大掌來回撫摸,緩緩伸進青年的褲頭,揪起青年的襯衫,隨著青年的尾骨探進那雙峰之中。冰炎進一步貼近青年,將腿頂進青年的跨下,大腿摩擦著青年雙腿之間的脆弱。

褚冥漾扭動身體掙扎著,想要逃卻走不出男人的禁固,身體被刺激著,異樣的觸感讓他極為害怕。情急之下,褚冥漾把手裡的東西用力敲在男人的頭上。

那是只高腳酒杯,男人當場血如柱下。

冰炎立刻退後了幾步,用手捂住流血的傷口,紅眼狠狠盯著那膽敢拒絕他,對他動手的青年。男人舉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青年的臉上,冷冷的拋下一句「你絕對會後悔」轉身就離開了。

被留下的只有滿臉惶恐,衣衫不整的青年。還有撒在地上落的玻璃碎片,香檳與血跡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露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