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又再迷糊的從睡夢中醒來, 睜開眼猶豫了一會才從那迷茫中稍微清醒過來。想著自己在什麼地方? 為什麼又躺在床上? 那個會守在自己床邊的人又在那裡? 腦袋裡轉過無數的問題, 赫然的想要坐起來, 卻又迷迷糊糊的重新裁到被窩裡去。
眨一眨眼, 突然看見了手上一層層包裹著的繃帶, 沁著絲絲的血印。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, 記起了什麼……
青年又再迷糊的從睡夢中醒來, 睜開眼猶豫了一會才從那迷茫中稍微清醒過來。想著自己在什麼地方? 為什麼又躺在床上? 那個會守在自己床邊的人又在那裡? 腦袋裡轉過無數的問題, 赫然的想要坐起來, 卻又迷迷糊糊的重新裁到被窩裡去。
眨一眨眼, 突然看見了手上一層層包裹著的繃帶, 沁著絲絲的血印。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, 記起了什麼……
這到底是什麼煎熬的日子, 男人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 窗外的陽光穿透進來, 把他的影子拉得又長又細, 有股說不出口的落寞。手中緊握著那只又白又瘦的手, 男人真的好想好想把手的主人緊緊擁在懷裡, 把那柔軟的身體深陷進自己體內, 這刻, 他多想灌下所有的止痛藥, 把那撕扯心臟的痛疼給麻痺掉。
昨天掛著的是營養液, 今天掛著的是血漿, 那明天又會掛著些什麼呢?
一閉上眼, 又看見了沒多久前的情景, 青年渾身是血的站著, 眼底裡都是無助與驚恐。雪白柔嫩的肌膚上滿是縱橫交錯的血痕, 那些傷痕就像是一條九尾鞭, 他身上一條割痕就在自己心上鞭打九下, 鞭鞭有力, 打得又深又狠, 讓男人痛不欲生。
得到醫師的警告, 男人很自然的把青年捧在手心裡愛護, 幾乎到了捧在手裡怕摔了, 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地步, 事事親力親為。男人那驚人的態度轉變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訝, 青年甚至覺得自己親眼看見了狼變犬的過程, 不過青年也沒有要取笑他, 就只是心裡滿滿的捧著男人的臉輕親著。
免免強強可以下床的時候, 就嚷著男人扶他去廁所。一個人站在全身鏡面前, 青年看著身上青紫的痕跡, 表情突連就垮了下來。
豆大的淚滾滾從臉上滑落, 青年就站在狂風暴雨的斷崖邊, 明明四野無人, 卻心知毫無退路。腿有如千斤的重, 狂風把他瘦削的身體吹得搖搖欲墜, 彷彿再挪前一點點腳步, 就會連同那碎掉的邊崖一同陷落, 粉身碎骨。
心口有股說不出的積鬱, 不知從何而來, 卻是久久不散。
男人很自私的想要從青年身上攫取溫暖,可這一刻,他卻想要把自己僅有的些微體溫全數給予床上的青年。
寬敞的大床上,青年窩在正中央的空間,床鋪上那微乎其微的皺痕,證明了青年到底有多輕有多瘦,就像是一抺白色的羽毛,輕柔放在床上,不乘載一點重量。瑩白的被單反映著青年蒼白的臉龐,人虛弱起來,臉色原來真的會比紙更白,是那種不健康的白,灰青而蒼朽。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腔,任何人都會覺得床上的......是一個死人。
自從十三歲那一年開始, 男人就死了心, 對愛, 親情, 友情什麼的不再抱有無謂的祈望。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渴求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, 人與人的關係只需要建構在利益和服從之上就夠了。可能是因為那個夢的影響, 也可能是青年那一抺笑容對他的沖擊, 男人從未如此脆弱過, 即使在人海中打滾得滿身是血是汗, 即使是親手殺了母親和推父親進入死胡同, 他都從不伸手渴求救贖。
可偏偏就是青年, 從新打開了自己對溫暖的渴望。
男人從來沒有預想過, 他從小就求而不得的東西, 那麼輕易的在青年那瘦小的身體上獲取到。一個擁抱, 一句說話, 就足以讓他放下身段, 容許青年使用那個已經將近有二十年沒有人用過的名字來呼喊他。就一些日常的行為, 溫柔的眼神和笑容, 那個曾經被挖空的部分就份那溫柔給填滿了 。男人覺得很滿足, 他抱緊了懷中的青年汲取他的溫暖, 把臉埋在他的髮梢間輕輕呼吸, 眼眶卻微微的發燙著。